
員工佳作
愛過就不要釋手,只有陪伴終生才是最好的結局。
我有一本字典,破舊的已經不成樣子,扔到垃圾堆里也沒有人揀。封皮爛的像一張廢舊發(fā)霉的牛皮紙,上邊的黑斑點布滿了字典的臉面,字典的整個“身子”松松跨跨,完全變了形,若不仔細翻看,誰還能知道它是一本字典呢。只有帶上顯微鏡,才能隱約地看到《新華字典》四個字的模樣。
字典是最古老、最基礎的常用工具書。就是這樣一本破舊的字典,已經陪我走過了三十八個春秋。就是我在離崗之后,無論走到哪里,都要帶上這本字典。她是我的朋友、我的知音、我的伴侶,她是我工作、學習、生活中唯一陪我一直在身邊的“人”。
三十八年前,高考落榜的我,經過面試、考試和綜合考評,有幸進入一家縣級廣播電視局,當上了一名記者。
離家的時候,由于家境貧寒,我什么也沒有帶,父親看著我不由得眼圈發(fā)紅。哥哥知道我喜歡寫寫畫畫,字典肯定是離不了的,就毫不猶豫地把舅舅給他的一本《新華字典》送給了我。接過那本《新華字典》,我小心翼翼地裝在布袋子里,背著簡單地行李去了縣城。
在縣上工作的幾年里,我對這本字典愛如至寶,一本字典也成了我唯一珍貴的物品,不論是外出采訪、開會學習,還是每次回家,都要帶上她。特別是當我在寫作時遇到不會寫的字,或者不認得的字,有了字典的幫忙,再也不為此發(fā)愁了。
1989年深冬,我離開了“四圣故里”,大美白水,告別了生養(yǎng)我的故土,北上司馬故里韓城闖蕩人生。當我坐公共汽車到西韓線陳莊火車站候車的時候,隨手打開背包,翻來復去地找啊找,就是找不到我那本心愛的字典。
哎!這咋辦啊?火車馬上來了,是乘車北上,還是原路反回家里拿字典。思來想去,愛的理智驅使我又反回了家,找到字典后,第二天,我頂著刺骨的寒風又上路了。
一路上,我躺不下、睡不著,唯有字典陪我作伴,左翻翻,右看看,生僻的字、詞句的解釋,我都默記在心,不厭其煩?;疖嚨竭_終點站后,我抱緊背包,與其說是在保護物品,不如說是在保護那本心愛的字典。
在韓城工作的三十多年里,不論是在采煤隊攉煤,礦上搞宣傳、當秘書、干管理,還是去省城媒體當記者,那本字典我從未輕視,也從未放棄。在家里,她不是在床頭,就是在書柜中央;在班上,她擺在辦公桌最方便顯眼的位置;在心里,她占據(jù)的位置如孩子般重要。
幾十年來,我在韓城先后搬過五次家,每次搬家,這本字典跟我像打游擊一樣,征戰(zhàn)南北。
2012年,春暖花開之季,奮斗了幾十年的我終于買下了一套屬于自己八十多平米的房子。在喬遷收拾物品時,妻子高興地說,咱這次搬的是新房,又是洋樓,家里有些破舊的東西就別搬了,你那寶貝字典我早就把她放進垃圾桶了。我說那咋能行呢?字典必需帶上,別看她已經不像樣子了,可對我們這些愛學習、搞文字的凡人來說還是有用的。說完,我快步走到垃圾桶又把那字典揀了回來,跟隨我一起住進了新房。
每當看到這本三公分厚的字典,用著這本當時賣1.35元的工具書,我總是感覺到順手、習慣、親切。自己的成長、進步和提高,與這本字典密不可分。
有同事開玩笑說,你這本字典能當文物了,可以送到博物館去。我說,這本字典跟我歷經風雨,吃過苦頭,有過歡樂,你人就是掏十元、二十元,甚至更多的錢,我也不會賣的。我很愛她,我與她的感情太深了!
時至今日,這本字典依然放在我的床頭、桌前,一天一天地陪伴著我,繼續(xù)發(fā)揮著她那指導、教育、學習的作用。
風雨幾十年,相伴如當初。經歷使我體會到,能用的東西永遠不會過時,破舊的物品依然有它的好處。好比父母年事再高,子女們都不要厭煩或拋棄,他們同樣會一如既往地教你做好人、做好事,一輩子過上平安幸福的好日子。
( 段孝文 )